導讀:
“全球南方”正崛起為一支影響全球治理格局的重要力量。面對中國在“全球南方”的影響力上升以及自身影響力下降,西方國家挑起一場“認知戰”,炮制中國“新殖民主義”“債務陷阱”等敘事。中國提出的一系列倡議與南南合作原則相契合,致力于互利共贏,但被西方國家以“零和”思維曲解。中國應保持與其他全球南方國家的交流,把握“全球南方”內部的多元性及各層級利益的相互作用,以及由于歷史原因所形成的他們與西方國家錯綜復雜和交織的關系。
作 者
李形
廣東國際戰略研究院特聘教授
丹麥奧爾堡大學政治與社會學系國際關系學教授
李青
廣東國際戰略研究院執行院長、教授
近幾十年來,“全球南方”在國際秩序演變中的地位顯著提升。盡管有些人批評“全球南方”的概念簡化了全球多樣化的現實,但必須認識到,這些南方國家在全球問題上擁有自己的判斷、選擇和決策自主權。
歐盟外交與安全政策高級代表博雷利近期承認:“西方主導的時代確實已經徹底結束。”他警告歐盟不應將全球關系定義為“西方對抗所有其他國家”,并明確表示“改善與全球南方國家的關系”是“歐盟地緣政治議程上的四項主要任務之一”。
美國自由主義國際關系理論代表人物約翰·伊肯伯里 (John Ikenberry) 將世界重新劃分為“全球西方”“全球東方”與“全球南方”。他認為中國和俄羅斯是“全球東方”的主要代表,從而將所謂的“全球東方”和“全球西方”之間的競爭定位為構建國際秩序的主要動力。他還認為,“全球南方”將成為兩者爭奪的潛在盟友。這種劃分方式在本質上延續了冷戰時期的觀念,同時也存在概念混淆的問題。如同許多西方輿論制造者一樣,伊肯伯里有意將中國歸類為“超級大國”——一個非屬于“全球南方”而相對的獨立的一極。
烏克蘭危機與加沙沖突的持續發展揭示了西方國家在“全球南方”影響力的下降。值得注意的是,全球南方國家中沒有一個對俄羅斯實施了制裁。西方試圖爭取國際社會的支持,反對俄羅斯在烏克蘭的軍事行動,但在全球南方國家那里遇到了阻礙。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全球南方國家對雙重標準的反感:長期以來,西方國家對待不同地區的沖突,比如人權和主權問題、自由貿易、核擴散、氣候變化、難民等各種問題,處理態度經常不一致,而且“雙標”。
在過去數十年間,“全球南方”在中國的國際關系架構中占據了愈發重要的角色。中國與其他全球南方國家有著相似的近代史,因此中國將自身視為全球南方國家中“天然的一份子”。全球南方國家在中國的國際關系中也發揮了重要作用,從冷戰時期向中國提供政治支持,推動中國恢復在聯合國的合法席位,到過去幾十年促進雙方經濟合作。
中國作為世界經濟增長的引擎,正在為全球南方國家帶來“向上流動”的積極發展動力。通過“一帶一路”倡議,中國在全球南方國家進行了大量投資,特別是在公路、鐵路、港口、能源等基礎設施項目上。
誠然,基于殖民主義歷史遺留問題,西方國家與一些全球南方國家之間的政治經濟關系比中國同這些國家的關系更為錯綜復雜且相互交織。此外,一些西方政客和輿論鼓吹中國“新殖民主義”“新帝國主義”和“債務陷阱”敘事,這是對真實情況的曲解,扭曲了中國同相關國家之間的關系。
在此背景下,鑒于中國強大的綜合國力,一些全球南方國家有意識地將中國視為“超級大國”也就不足為奇了。
因此,中國必須揭露并解構西方“認知戰”所引發的錯誤觀念,這種錯誤觀念會傳播帶有偏見的信息,影響全球公眾的意識和立場。
全球南方的競爭涉及多個方面,往往受到經濟、政治及戰略利益的共同推動,因此中國保持與其他全球南方國家的交流合作顯得尤為重要。要有效應對這些復雜動態,就必須承認參與方的多樣性,并深入理解全球、各區域以及地方各層級利益中錯綜復雜的相互作用。
過去十幾年來,中國政府已經發起了一系列旨在惠及全球南方國家的全球倡議。這些舉措彰顯了中國為推動全球南方國家融入人類命運共同體所做的努力。
中國無意推翻現行國際秩序,但其提出的一系列全球倡議,特別是“一帶一路”倡議,往往被西方大國視為中國試圖構建一種“具有中國特色的世界秩序”。西方以“體制競爭”的視角看待“一帶一路”倡議,其特征是用“零和博弈”思維來理解地緣政治、地緣經濟和全球治理。然而,對于全球南方國家而言,“一帶一路”倡議與南南合作的原則相契合,致力于提供合作、互利和共同繁榮的機遇。
在推動南南合作的雙邊和多邊機制中,中國展現出其獨特優勢。中國的經濟發展模式已成為許多全球南方國家效仿的主要對象。與西方國家相比,中國對全球南方國家表現出更多的理解、同情和尊重。與此同時,全球南方國家也更傾向于接受中國的全球倡議,并珍視與中國數十年來積累的深厚歷史聯系。
本文原文發表在中國日報國際版,原標題為 "Competition for Global South"
出品:中國日報中國觀察智庫
責編:宋平 劉夏
編輯:張釗
實習生程飄然、秦可亦有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