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烏沖突已經爆發整整一年了。據《今日美國》2月19日報道，在不到一年時間里，美國對烏克蘭的武器和經濟援助已經超過了1000億美元，更多援助還在路上。2022年國會批準的援烏高達1130億美元，已經逼近過去20年來美國對阿富汗軍事和人道主義援助的總和（1460億美元）。美國既非俄烏沖突的直接當事方，也不是任何意義上的烏克蘭盟國，何以不惜血本地支持俄烏沖突中的烏克蘭呢？究其根源，不外以下幾點：

首先，俄烏沖突有助于美國繼續綁架歐洲各國，鞏固跨大西洋伙伴關系。且不說當年老歐洲國家對于2003年小布什政府攻打伊拉克的反對，近年來歐洲各國在巴以沖突、貿易政策、俄歐合作和對華政策等方面都與美國拉開了距離，跨大西洋關系可謂動力不足、裂痕漸顯。對美國來說，通過在俄烏沖突中炒作“俄羅斯威脅”，再一次充當了歐洲國家“保護傘”的角色，不僅有效地抑制了歐洲國家的離心傾向，也彌合了因為特朗普任性的歐洲政策而受損的跨大西洋伙伴關系。

其次，俄烏沖突有助于鞏固美國全球軍事霸權，特別是作為美國霸權軍事根基的北約體系。軍事霸權是美國全球霸權的主要支柱，以北約為核心的軍事同盟體系則是美國全球軍事霸權的重要依托。上世紀90年代初，蘇聯陣營瓦解后，作為華約對立面的北約并未隨之解體。然而，近年來歐洲國家關于未來北約發展前景的爭議和批評不絕于耳。特朗普關于歐洲國家對北約貢獻太少的批評更是引起了后者強烈不滿，以至于法國總統馬克龍在2019年接受英國《經濟學人》采訪時表示：北約正在經歷“腦死亡”。借助俄烏沖突引發的對俄羅斯的仇恨和恐慌，美國再一次成功地將歐洲國家綁在自己的戰車上，賦予了北約新的存在借口。

再次，俄烏沖突有助于美國進一步掌握在全球能源領域的話語權。通過成功地進行頁巖氣革命，美國已經從一個全球石油進口大國轉變為石油出口大國。全球石油價格下跌后，對開采成本相對較高的美國頁巖氣生產造成了不利影響。俄烏沖突卻為美國能源產業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機會：一方面，美國可以名正言順地以“制裁”名義切斷俄羅斯對歐洲國家的油氣出口，甚至使用非常規的手段使“北溪管道”陷入癱瘓，打消歐洲國家對俄羅斯油氣資源的依賴；另一方面，美國能源企業則可以在全球油價上漲和對歐洲石油出口暴增中漁利。據油價網站報道，2022年美國運往歐洲的原油比上一年增加了70%。

最后，但同樣重要的是，積極炒作和支持俄烏沖突還可以讓美國政客們獲得大量的政治實惠。這場大規模沖突自然會讓美國的一眾能源企業和軍工復合體賺得盆滿缽滿，而它們正是這些政客竭力要討好的背后金主。同時，支持烏克蘭不僅可以彰顯政客們所標榜的“政治正確”，還可以在“自由”“民主”的名義下搶占道義制高點，收獲更多普通民眾的選票。正因為如此，政客們才會毫不吝嗇地支持萬里之外的烏克蘭戰場，卻看不見俄亥俄州東巴勒斯坦地區的火車泄露和“毒蘑菇云”。

無論美國是否承認，它都是這場沖突的最大受益者。美國政客對這場武裝的支持與其所宣揚的“民主”“自由”和“正義”等借口毫不相干，真正相干的是其背后復雜的利益算計。然而，無休止的大量軍事援助未必能換來俄烏雙方的和平，也不會給歐洲各國帶來真正的安全。正如中國新近公布的《全球安全倡議概念文件》所言：“戰爭和制裁不是解決爭端的根本之道，對話協商才是化解分歧的有效途徑。”對俄烏兩國而言，通過“對話談判”達成“政治解決”才是最優先事項。對拜登政府來說，或許也已經到了改變算計的時候。

（作者系上海社會科學院研究員、上海國際關系學會理事 王震）